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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:Kurt Cobain 右:Gilly Ann Hanner(Calamity Jane團長,吉他兼主唱) |
在進入主題之前,可以先看一下我之前寫的 "智利混亂的金屬演唱會現場" 文章,了解一下南美洲金屬現場演唱的狀況,雖然智利不代表整個南美洲,但真的大部份南美國家的金屬/搖滾現場都是一團混亂。Nirvana不是金屬團,但只要是搖滾團演唱會,基本上都差不多。
事件經過簡要說明,1992年Nirvana首度(也是唯一一次,過2年後就自殺死亡)到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市演場,開場團是Kurt Cobain的四位女生朋友組的樂團Calamity Jane。當Calamity Jane在演出時,台下就開始噓聲、吐口水、罵髒話、丟東西到台上,加上她們是全女子樂團,甚至部份觀眾髒話中有歧視女性、性別污辱...等字眼。引起Nirvana樂團的不爽,但因合約關係不得不演,所以樂團就決定亂搞這場演出來表達他們的憤怒,走音、亂彈、愛彈不彈,看起來就像是在練團的演出。
28年後,Calamity Jane團長向阿根廷媒體"LA NACION"描述細說當時的情況。
日期 : 1992年10月30日 (五)
國家 : 阿根廷
城市 : 布宜諾斯艾利斯市 (Buenos Aires)
場館 : 何塞•阿馬爾菲塔尼體育場 (Estadio Vélez)
1992年10月30日星期五晚上,Gilly Ann Hanner (Calamity Jane團長,吉他兼主唱)、她妹妹(或姊姊)還有兩位女性朋友登上了舞台,燈光很刺眼,她從來沒看過這麼多人同時聚集在同一個地方,現場台下約有五萬位阿根廷人來該體育場看Nirvana,還有兩個開場團 : Calamity Jane與Los Brujos (阿根廷團) 。Calamity Jane來自美國俄勒岡州波特蘭的全女子搖滾/龐克樂團,Kurt Cobain本人特別邀約她們一起來唱這次Nirvana的巡迴。
Gilly Ann Hanner說道:"不管如何,Kurt Cobain他知道樂團在舞台上需要的空間,他會試著讓出空間來給小團使用,特別是女子樂團。" 繼續說:"我們通常都是開著大卡車巡迴,然後睡在地上。Kurt 提供了我們如同搖滾明星的全面待遇,機票、旅館、SHOW FEE、萬人的演出,這是我們一直夢寐以求的。" 接下來的事件,對於 Nirvana 的粉絲來說,這是她職業生涯中最糟糕的一場演出,而對於 Calamity Jane 來說,也是最糟糕的。
Cobain、Krist Novoselic 和 Dave Grohl三位團員在舞台上唱了一場毫不妥協的演出。多次彈“Smells Like Teen Spirit”第一個和弦來騙觀眾以為要表演整首、時常唱完走回後台、吉他走音SOLO故意卡住,這些記錄可以在YouTube上找到。 原因絕對不是三位團員故意的舞台效果,而是因為上一團Calamity Jane表演時受到觀眾汙辱所造成的後果。而今天Gilly Ann Hanner細說:"觀眾向我們吐口水,他們手上有什麼就向我們扔,然後大喊"PUTAS"( Bitches的意思),甚至還向我們露出"老二" "。 Gilly Ann Hanner表示認為這是缺少搖滾圈的文化水準 : "也許如果我知道阿根廷的演出會是這樣,我會採取不同的方式,又或者可能是我缺乏經驗,但當時我唯一的反應就是徹底的憤怒。”
搖滾明星待遇的幻想並沒有消失,直到Calamity Jane上了舞台。前一天,Calamity Jane四位團員從新墨西哥州阿爾伯克基(剛結束美國巡演)登機飛往布宜諾斯艾利斯。在美國巡演的幾天裡,他們一直睡在音樂人朋友家中,睡在地上(幸運的還有床墊),開著一大卡車在小舞台上表演。當她們抵達布宜諾斯艾利斯的機場時,一切都如同她們的幻想,有司機接送,有樂迷要求拍照,住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喜來登酒店。在城市移動途中,甚至在車上聽到電台在播放她的一首歌。"我們簡直不敢相信,玩得很開心!太瘋狂了,他們非常歡迎我們,”
那天晚上,在睡覺之前,Gilly Ann、Grohl、Novoselic、Courtney Love 和 Calamity Janes 的其他團員(鼓手: Marcéo Martinez、吉他手 Joanna Bolme 和貝斯手 Megan Hanner)去了布宜諾斯艾利斯的一些酒吧慶祝,最後一站在"LA CUEVA"酒吧唱著卡拉OK" I Wanna Be Your Dog " (The Stooges的歌),Kurt Cobain則留在酒店(他說他胃痛,所以沒人逼他去,因為當時他很常這樣。) 。第二天,演出前幾個小時,他們去試音。Gilly Ann Hanner回憶道“在那地方,我們的聲音聽起來很讚很大聲很強,令人難以置信,”。在這之前,我們演過最多人的場是在一個月前,在美國波特蘭"Portland Meadows",幫Nirvana開場,那個場地可容納人數是5000人。阿根廷這場是乘以十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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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當時,舞台地上充滿口水、瓶罐、垃圾。他們手上有什麼東西就向我們扔。我生氣了,拿起麥克風開始對他們大喊大叫。我砸了我的吉他,然後離開了舞台。” Gilly Ann Hanner回憶。 |
10月30日晚上,第一團表演的是當地樂團Los Brujos。"他們的表演很有趣,精力充沛,氣氛非常戲劇化。" Gilly Ann Hanner評價當地樂隊。"他們唱完後,可以看出觀眾很焦躁,可以感受到那種興奮,觀眾開始在台下唱歌鼓舞,迫不及待的要NIRVANA出來唱。我妹妹的男友和我們一起來巡演,上舞台介紹我們"現在是Calamity Jane樂團!" 講完後他就回到了後台。 Gilly Ann Hanner記得在第一首歌時,為了克服緊張,一直看著自己的靴子,以防正面看著五萬人。過了一會兒,她開始在地上看到了硬幣、垃圾、口水。後來,開始聽到一些西班牙語的侮辱字眼,等她抬起頭來時,身邊的團員都看著她,等著她做出決定。" 當我轉過身面對觀眾時,有一些人站在別人的肩膀上,直接向我露出他們的老二。我心想:"哇!這太超過了。”她說。那一刻,她停止了彈奏。
在後台,Courtney Love (Kurt Cobain老婆) 張開雙臂恭喜她們,跟團員說: "妳們表現很棒! 觀眾愛你們!”。Gilly Ann Hanner 說:"她試著說服我們表示支持,但這很難說服這是一個對樂手該有的態度。”"不管怎樣,我們都已經在那裡了,所以我們又回到舞台繼續唱。這時,舞台地上充滿口水、瓶罐、垃圾。他們手上有什麼東西就向我們扔。我生氣了,拿起麥克風開始對他們大喊大叫。我砸了我的吉他,然後離開了舞台"。那把吉他已經修好了,現在掛在她家的客廳牆上。她妹妹Megan跟她一樣,在舞台上砸了她的貝斯,吉他手Joanna是最後一位出來的:她在地上撿了一些硬幣然後才離開。
Calamity Jane被邀請與Nirvana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市演出,Courtney Love扮演著重要的角色。當 Gilly Ann Hanner跟Kurt Cobain一樣還住在Oympia 時,Gilly Ann Hanner在自己家裡慶生21歲的生日派對,與她當時的樂團Skelter Skelter一起演奏。她男朋友提議邀請 Nirvana來,他們答應了。Skelter Skelter開始唱,然後是NIRVANA,最後還一起COVER了Scratch Acid的歌曲。這是一場令人難忘的派對:有生日蛋糕,一個玻璃窗被砸成碎塊。Gilly Ann Hanner和 Kurt Cobain 之間的友誼,開始是在演唱會上經常擦肩而過認識的。次年,她搬到波特蘭並與Lisa Koenig組了Calamity Jane樂團,受Courtney Love的邀請,他們在洛杉磯與Hole一起演出,從那時起,他們時常保持聯繫。"Courtney Love叫我傳樂團資料給她,然後跟Kurt Cobain的一樣,她把這些資料發給了她認識的唱片公司和樂團,她試著幫助場景中的其他樂團。"
10月30日當天,Kurt Cobain非常生氣。 Gilly Ann Hanner說:“他非常緊張,身體不適,不想表演,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問他什麼。” Calamity Jane整團在舞台側邊看了整場演出。"這是一個令人難忘的夜晚,看到我的朋友在這麼多人前表演,非常感動,超越了某些時刻的緊張氛圍。”演出結束時,Gilly Ann Hanner記得,大家都需要喝一杯。“鼓手Marcéo Martinez和吉他手 Joanna先走,後來她們繼續在酒店裡喝。我心裡覺得很煩,想補充喝點別的東西。”除了被觀眾汙辱之外,還有一位舞台工作人員指責她們很不友善。第二天情況並沒有好轉:退房時,四位團員發現她們必須自己支付旅館的消費。 Gilly Ann Hanner說:“我們太天真了,如果是現在的話,我們會以不同的方式處理所有事情。”"我們當時還在學著當搖滾明星。”
Kurt Cobain與Calamity Jane對此演出有什麼想法?
在" Nirvana, the Chosen Rejects "這本書當中,Kurt Cobain曾提到過:"在Calamity Jane表演期間,全場觀眾從口袋里扔硬幣和所有東西、泥土和石頭,就一直丟。最後,女孩們哭了,這太可怕了,這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糟糕的事情之一,充滿性別歧視。"
Calamity Jane在阿根廷事件之後
演出後的第二天,樂團飛往阿爾伯克基,就是他們出發至阿根廷前,把在美國巡演時開的大卡車停在那裡,大卡車需要修理,貝斯和樂團的一把吉他都被摔壞了。 沒有人心情好:“當我們到達美國時,我們不知所措。團員中沒人想繼續做我們曾做的事情,而我是壓力大。”最後一位從舞台離開前還撿了些硬幣的吉他手Joanna是唯一願意繼續巡演的人。"她是酷女王,一直很專注,我沒有那個勇氣。”
樂團最後還是解散了,直到2010年因為我們想讓我們的孩子們看到這個計劃,所以特殊的情況又回來演出一場,同樣情況在2016年。經過了阿根廷事件過後,吉他手Joanna成為Stephen Malkmus的貝斯手,Gilly Ann Hanner仍繼續組團且有離開音樂一段時間為了開間自己的理髮店。中共病毒疫情期間,她加入了她男友創立的樂團Desír,在業餘時間才會玩的。
"我們四人仍然是朋友,我們分享我們對音樂的熱忱,” Gilly Ann Hanner 說她相信,如果她沒有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市舞台上的經歷,樂團會延續過幾年。 現今她比較想記住那場演唱會中對她友善的人,Gilly Ann Hanner 說:“有一小群阿根廷人在表演場外面等我們來,迎接我們並祝賀我們。”"而且我們知道 Nirvana 盡力的在照顧我們,特別是Kurt Cobain,他感到很不好意思,那天晚上他讓我們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,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如此想念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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